萨维尼昂少年英俊,倘若进了海军,凭着他的门第和一个中将一个议员的撑腰,也许二十三岁上已经当了上尉;但他母亲不愿意让独养儿子入伍,只在纳摩请夏伯龙神甫的副司祭负责教导,自以为能够教儿子陪她一辈子,非常得意。她想安安分分的替萨维尼昂娶一个哀格勒蒙家的小姐,得一万二千进款的陪嫁;以包当丢埃的姓氏和鲍第埃的产业来说,也够得上攀这门亲。但事情演变的结果,这个规模虽小而很稳妥的,到第二代上可能重振家业的计划竟不能实现。哀格勒蒙府上家道衰落了,最大的一个女儿海仑失踪了,家属也没有理由可解释。
萨维尼昂过着没有空气、没有出路、没有行动的生活,除了一般儿子对母亲的感情以外,精神上别无养料;他厌倦不堪,终于摆脱了枷锁,不管那枷锁多么温和。他甚至打定主意,永远不住在内地,觉得自己的前途不是在布尔乔亚街,可惜这觉悟来得太晚了些。他二十一岁上离开母亲,到巴黎认亲戚,谋出路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