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克芳正醒着,手里拿一本枣红色的册子,抬起眼来刚好看到她,向来严肃的面庞上透出一丝笑,朝她招了招手,示意她进去。
毕罗回神,硬是忘记行李箱的拉杆早被她在爬上楼梯后就抽了出来,拎着十五斤重的箱子一路走到病床边。她站在床边,一手拎箱子,另一手捏着自己因为雨水和汗湿摘掉的帽子,脸色微红,眼神懵懂。在毕克芳眼里,她和十五年前刚被人送到他面前时一模一样。
毕克芳在心里叹气,还是个孩子。
朱大年的到来打破二人的僵局。他一进门就先抹一把额头,又抖了抖伞上的雨水,蒲扇般的大手一拍大腿,将伞随便一扔,就朝毕罗冲过来。
毕罗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朱大年拢住肩膀,朱大年不住地说:“大了!漂亮了!我们阿罗是个漂亮的大姑娘了!”
毕罗扯出一抹有些僵硬的笑:“朱伯伯。”
不难看出朱大年是真的很激动,不仅脸膛是红的,眼圈也是红的,握着毕罗的肩膀不住地说:“这下四时春有指望了!大小姐回来了!四时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!”
最后还是毕克芳咳了声,说了句:“大年。她这趟回来就不走了,你急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