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书仍是沉沉好睡,毡子盖得热,脸上红扑扑的,孩子似的天真无暇。
春桃搁下手里的针线站起来,比了个手势,蝈蝈儿半蹲下来轻轻的推了推,“主子,时候不早了,该醒了。”
炕上那位扭了扭,半梦半醒道:“还早呢。”
蝈蝈儿去掀她的毡子,边道:“不早了,这么的不得睡到明儿早晨去?”
那边翻个身,索性不搭理她了。蝈蝈儿没法子,只得说:“您再不起,万岁爷就来啦!”
锦书被吓得发怔,一骨碌儿坐了起来,晕头晕脑地说:“下钥了?别叫他进来。”
屋里三个人都笑起来,“主子您可真逗!我们哪儿有胆子不叫万岁爷进来?”
“那进来了?”她坐直了身子探看,“掌灯了?外头那么亮?”
春桃上来替她更衣,“看看,睡迷了吧?人都快认不得了。”招脆脆来倒了枫露茶,递到她嘴边伺候喝,“快醒醒神儿,离掌灯不远了,就是要养足了劲儿侍奉万岁爷,也犯不着这么的贪睡。”
锦书迷迷瞪瞪了说:“别逗闷子,我哪里要养劲儿?是犯春困。我做了十来年的奴才,眼下回了打小儿长的地界儿,不睡个够对不住自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