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,一批精神抖擞而浑身都是苦难的疮疤的人,挤在那里一忽儿静默,一忽儿低声谈话,因为有三个警察在屋子里踱来踱去,腰刀拖在地板上发出铿锵的声音。夏倍上校就坐在这些人堆里。
“你还认得我吗?”但尔维站在老军人面前问。
“认得的,先生夏倍站起身子回答。
但尔维轻轻的说道:“倘若你是个规矩人,怎么会欠了我的钱不还呢?”
老军人满面通红,好象一个姑娘被母亲揭破了私情。
他高声嚷道:“怎么!法洛太太没跟你算账吗?”
“算账?……她写信给我说你是个骗子。”
上校抬起眼睛,表示深恶痛绝与诅咒的意思,仿佛在祈求上帝惩罚她这桩新的卑鄙行为。
“先生,”他因为感情冲动,声音变了腔,倒反显得安静了请你向警察说一声,让我到书记室去写个字条,那一定发生效力。”
但尔维向瞀察打了个招呼,把他的当事人带进书记室J伊阿桑德写了一个字条给伯爵夫人,交给但尔维,说道:
“把这个送去,你的公费和借给我的款子保证能收回。先生,虽则我对于你的帮助没有把我的感激表示出来,但我的情意始终在这里,”说着他拿手指着心口。“是的,整个儿在这里。可是穷人有什么力量呢?他们除了感情以外,什么都谈不到。”
“怎么!”但尔维问他,“你没要求她给你一笔年金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