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他只是个乡巴佬——非但如此,他的父亲还是一名叛变的行商。而她则是道道地地的基地公民——非但如此,她的家世还能直溯马洛市长。
基于这些因素,杜伦心里始终有些忐忑。将她带回赫汶,住在岩石世界的洞穴都市里,本身就是很糟的一件事。更糟的是,还得让她面对行商对基地(以及漂泊者对都市居民)的传统敌意。
无论如何——晚餐过后,进行最后一次跃迁!
赫汶恒星本身是一团火红的猛烈光焰,而它的第二颗行星表面映着斑驳的红色光点,周围是一圈迷蒙的大气,整个世界有一半处于黑暗。贝泰靠在巨大的显像台前,看着上面蛛网般交错的坐标曲线,赫汶二号不偏不倚位于坐标正中心。
她以严肃的口气说:“我真希望当初先见见你父亲。假如他不喜欢我……”
“那么,”杜伦一本正经地说,“你会是第一个让他讨厌的美女。在他尚未失去一条手臂,还在银河各处浪迹天涯的时候,他……算啦,如果问他这些事,他会对你滔滔不绝,直到你的耳朵长茧。后来,我觉得他不断在添油加醋,因为同样一个故事,他每次的讲法都不同……”
现在赫汶二号已经迎面扑来。在他们脚下,内海以沉重的步调不停旋转,青灰色海面在稀疏的云层间时隐时现。还有崎岖嶙峋的山脉,沿着海岸线延伸到远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