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敬梓急忙与叶惠儿一同赶往燕子矶。在见到苕苕之前,吴敬梓跟惠儿说起过苕苕嫁人的事,惠儿懒得听这些破事,家里的窘困已让她应付不过来了,读书人先前的风流韵事,提起来就是一坛子老醋,她哪有工夫去尝这种闲酸。但以前丈夫让她看过苕苕的信和送上的银两时,惠儿受过很深的感动,这回见甘老爹亲自送信说苕苕遇了难事想求丈夫帮忙,丈夫又执意求她同往,便跟了来。吴敬梓深觉自己有必要带上妻子一同帮苕苕个忙,才能安慰一下自己愧疚的心。
见到吴敬梓夫妇一同前来,苕苕一反从前,苦苦的思念全变成了笑容。这笑容却刺痛着吴敬梓的心,他可以感知苕苕此时的笑是木然的悲伤。
苕苕向吴敬梓夫妇和甘老爹诉说了自己的经历。
婚嫁后的苕苕随大她许多的一个小本盐商丈夫去了溧水,不多久,她又把父亲和弟弟从苏州的木渎接到了溧水那里,满以为从此可以跟着她富有的丈夫过上殷实安定日子。不想溧水那儿有个不安分的寡妇罗香龄,她早就心存歹念想敲诈谁一下,可她看上的敲诈对象竟是住苕苕她爹家隔壁的小伙子来才。有天来才路过罗香龄家小院,正赶上她在院中洗脚,来才也就是一走一过,连句话都不曾搭理,罗香龄就把他告到县衙,说来才去调戏她,将她的绣花鞋抢走,悲悲戚戚说了一大堆。最初知县没接这个案子,只是师爷出来应对,他当着罗香龄的面说,院中非洗脚之地,绣鞋非寡妇所穿,你受调戏怨你自己。这个案子县衙就给推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