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这一次聚集起来的会议却完全是另一种:逼人的必要,召集了在场人的。所议的也和穷人或第三者不相干,商量的事情,都关于各位官员自己。这是一样的威吓各人的危局,所以如果大家同心协力,确也毫不足怪。然而话虽如此,这会议也还是得了一个昏庸至极的收场。意见的不同和争论,是这样的会议上在所难免的,姑且不管它吧,但从各人的意见和议论中,却又表现了显著的优柔寡断:一个说,乞乞科夫是制造假钞票的,但又立刻接下去道:“然而也许并不是。”另一个又说,他许是总督府里的属员,接着却又来改正,说道:“不过,魔鬼才知道,他是什么,人的脸上是不写着他是什么的呀。”说他是化装的强盗,却谁也不以为然,大家都倾服他诚实镇定的风姿,而在谈吐上,也没有会做这样的凶手的样子。
许多工夫都在深思熟虑的邮政局长,却忽然间——因为他发生了灵感,或是为了其他原因——完全出人意料地叫起来了:“你们知道吗,我的先生们,他是什么人哪?”
他的这话,是用一种带着震动的声音说出来的,使所有在场的人们也都异口同声地叫起来道:“那么,什么人呢?”
“他不是别人,我的先生们,他,最可尊敬的先生,不会不是戈贝金①大尉!”
大家立刻就问他:“那么,这戈贝金又是什么人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