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拱了拱手,“奴入兰台不久,有不明白的地方想讨阁老示下。奴拜官进宫的时候看过圣人给兰台的敕令,但凡官造典籍皆可用六目八目。《辇下岁时记》是宫掖监制的,怎么不能用八目装线?”
那位侍中牛眼一瞪,粗着嗓门道:“小小的司簿敢找我的排头?我说逾越便是逾越,不必来问我!回了你家太史令,他自然知道。”
“我不知道呀!”布暖被那侍中呼喝得要哭出来时,贺兰敏之从门口进来了,摇着扇子笑道,“阁老何必发这样大的火,可是我家小娘子说了不得体的话,得罪了阁老么?若如此,常住替她赔个不是,回去定然教训她。不过阁老也不好这样粗声粗气的,我兰台只这一个女官,可当宝贝似的供着。姑娘家不经吓,回头吓出病来,沈将军不免要过问,到时候算在谁头上好呢?尤其武侯府鲍将军素来和沈将军有芥蒂,鲍侍中是鲍将军高堂,更是要避嫌的。别闹得下头人以为阁老公报私仇,存心给沈将军家娘子小鞋穿,传出去也有损阁老体面。”
他这样说,布暖方才回过神来。暗想这官场上有头脸的大员也未见得多磊落,倒像坊间护犊的妇人似的。儿子在外头吃了亏,想方设法地要找补回来,便不分是非曲直了,逮了人就做筏子,弄得自己官本尽失,不成体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