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此刻她蓦然发现,纵使对内他们各自站队,可对外他们荣辱与共、不分立场。她再怎么抠门克扣饮食,再怎么严苛地记工时,一旦出现危机,他们就是一体的。
有很长一段时间,景云都不再相信任何人、也不接纳任何人,可渐渐的,像是有了阿开的先例,郝一百、小篱笆、宋凉月……都紧跟其后渗入她的生活。
为了抢夺继承权,她努力知己知彼:郝一百外狠内怂,又没有眼力见;小篱笆呆萌可爱,还少女怀春;龙洺臭屁自恋,自我定义不清;苏木平日油嘴滑舌,干活却从不偷懒;时晨细心谨慎,但有点没主见……不管她的主观意愿是什么,她都切切实实地在了解他们。
就像她觉得自己与龙千峰是累世宿仇,却还是可以轻松拿捏他的软肋。
“不过,你是怎么和师傅说的啊?”郝一百蹦出来发问,砍了半山的柴,就是惨也要惨得明明白白。
对此,苏木深表同意,毕竟他也是有样学样模仿的景云,怎么结果这么不一样呢?
景云反问:“咱们师傅为什么会一时冲动和其他窑主打赌?”
“为了面子啊。”郝一百抢答。
景凿墙微挑眉梢,狡黠一笑,“所以啊,我和他说要是瓷艺大会输了,就要把他输掉比赛的消息挨个通知他的师兄弟们,让他们瞧瞧当初继承秘青瓷的人,竟然连釉方都保不住。待到今年冬至,我还要烧纸告诉师娘和师祖,告诉我爷爷,告诉师姑……”